又见豌豆角

    周六早上，我去逛菜市场，看到四五位中老年人围着一个卖豌豆角的小贩，正在讨价还价，待挤到跟前时，一篮子豆角已卖空了。看到仍有人不断的打问，小贩说他明天还来，要买就来早。眼前的这一幕，一下子把我带回到四十多年前的农村。

当年，我和村里的同龄伙伴在西安市第五十七中学读书，每日里得步行往返十几公里的路程。时间一长，我们便沿着路边或地界抄近道来走，以便节约时间。

这天，我们照例顺地界穿抄而过，忽然发现在距路边几十米远的小麦地中间，有一片翠绿的豌豆地，很是诱人。二尺高的枝杆上正结得角肥粒园，伴随着野蜂和紫红色的花瓣，让人垂诞欲滴。我们结伴相行的三人迅即猫腰进到豌豆地，急匆匆、贪婪地摘了几把，甚至扯断了一些豆蔓，然后奔行在去学校的路上。由于害怕迟到，我们一路小跑，边跑边吃，那真叫一个馋。

赶到学校上课，人虽然在课堂，脑子里却依然惦记着吃豆角的事。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人如约而至并作了分工：一人帮拿书包兼放哨，另两人蹲地摘豆角。为了多摘一些，我们还别出心裁，用裤袋将上衣下面一扎，将豆角从衣扣间塞进贴身内，可谓好痒、好扎又好笑。也许是前天，我们踩踏的痕迹、扯断的枝蔓被人发现，队里派了专人看护。正待我们将要大功告成时，放哨了伙伴发令：“有人来了，快跑！”

我们三人撒腿就跑，也来不及往后看、一直向南。直到快进学校的路上，才喘着气掏出了豆角平分。一直熬到放学，三人心照不宣地结伴回家，心里却还惦记着早上偷摘豆角的事。如果让人报告学校，那就不得了，学校点名批评不说还要通报生产队和家长。正待我们商量对策时，生性胆小的小白说了一句话：“说不定那位看豆角的人还在半路等咱们呢？”这一说不要紧，大家立马心里又犯怵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绕到四五里路之外的北村观察动静，过了一个多小时仍然不敢回家，惹得父母，沿路沿村一阵好找……

    要说那嫩皮豆角，还真的好吃。剥开豆荚皮，里面的颗粒豆，脆甜可口；将剥下的豆角外皮折翻过来，便会再退一皮脆皮，口感不亚于吃豆粒的味道。

    当年生产队里，将豌豆套种在麦田中间，尽量不让人发现，以便能多收成熟的豌豆。否则，顽童及其村民就会偷摘踩踏，严重影响产量，这可是牲口的上等精饲料啊……

  转眼40多年过去了，瓜菜代的年月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各种时令水果、蔬菜，四季皆有。作为一种普通农作物的豌豆，也恢复了其本来面目。从科学、保健角度来讲，豌豆角具有调和脾胃、通利大便、抗菌消炎之功效。有一种叫“四季豆”的蔬菜，已经占据了人们的餐桌。当年人们想打牙蔡，舍不得吃的豌豆，如今按成熟时间采摘，可以生吃、炒吃、馏吃，成为日常菜品之一。

    不过，在我内心乃至记忆深处，豌豆角不仅仅是具有诱人色香味的一种农作物，而是一个特殊时期、特殊年月才独有的符号，被永远定格在一个历史的时空……这也许就是时下所谓的“乡愁”情节吧？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直奔菜市场那个卖豌豆角的摊位……

（西安市灞桥区人社局：李胜利  电话：13087536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