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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
“来，‘老虎，’你一半我一半。”
“你吃了晚上好好给咱看门，我吃了晚上好好给咱睡觉，明天还要早早起来给咱干活。”女人说完，把半个馒头扔给老虎。
老虎是条牧羊犬，很大，灰黑色，两只耳朵向上竖着，一条大刷子似的长尾巴稍微向上翘着，极像一只狼。
老虎摇了摇尾巴，用嘴极准确的接住了这半个馒头。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像吃馒头的主人一样很认真地吃起来，仿佛这馒头比骨头还要好吃。
女人今天又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除草，间苗。早上起得很早，吃早饭的时候回家熬了稀饭，蒸了馒头，喂了猪鸡，还有那几只多羔羊。
她也和它们说话，但多是骂骂它们。她认为它们不懂她的心思，而老虎懂。
“我累了，晚上就不做饭了，行吗，老虎？”
老虎吃着那半个馒头，摇摇尾巴。
“明年丫丫就要上大学了，宝宝也要上高中了，家里哪有这么多钱供他们呀！他今年在外面打了快一年的工了，年终最多也就能带回来四五千块钱，我今年地里这点收成，也就能卖个四五千块钱。羊了，猪了，卖了也就紧紧张张够一家子人平时的生活。他俩这一升学，又到哪里去找钱？丫丫要是考上大学，听说几年念下来光学费就得好几万……”
老虎抬起头，看着主人，偏了偏脑袋，一个极可爱的样子。
“唉，他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孩子们今年学习忙，也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
女人看了看老虎，摇了摇头，接着说：“他没有文化，到了外面只能干体力活，有一顿没一顿的，又累又不安全，回来我也不敢对他说这些。其实，我不说他心里也知道。”
老虎又抬起头，偏了偏脑袋，极可爱的样子。
……
夜深了，淡淡的下弦月斜挂在朦朦的天边，透过窗玻璃，照在睡着了女人那张超过实际年龄的苍白的脸上，静静地，女人的眼皮似乎在动……
院子很大，几株桃树和苹果树，沐浴着柔柔的月光，也静静地。
屋子门口，老虎的耳朵贴在地上，睡着了，甜甜地……
（作者：王彦敏 笔名 沙粒 定边采油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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