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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漂浮着七色光晕的美丽清晨，我拉开客厅的落地窗帘，推开门，看着窗外那一片平凡而真实的风景。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小院内，凝结在绿叶、花瓣上的露珠闪着彩虹般的光芒，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泥土味道，孩子们骑车疯了一样满院转，欢快的声音洒满小院。
幸福像那会变魔术的小雨点，一点一点就浸满了我的心田。我陶醉于这样的明媚，在清浅的时光里，享受着时光美好。
“妈，你怎么大清早就洗头啊?”看着母亲费力地一只手拿着洗发水，又端盆子。我不解地问。“看今天天好，洗个头，你顺便给妈染个头发。”母亲放下盆子，递给我熟悉的那把带着檀香、带着我儿时记忆的木梳子。
时隔多年，这把檀香木梳，依旧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滑润无比，浸染着母亲独特的髪香。我拿起梳子，拨开母亲的发髻，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初阳照耀在母亲的头顶上，无数的白色发根近在我的眼前，每一根茎髪清晰可见。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近距离地观察过母亲的头发，头发掉的稀疏，能直见头皮，散乱地顶在头上，虽然表面的头发已经染成了黑色。可是，用梳子拨开，无数的白色发根，却让我触目惊心。唉!曾经母亲那么乌黑丰饶的头发，如今变得稀薄花白，只余小小一撮在我手掌心，这是岁月风霜的印记啊!
我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住母亲的头，一只手拿着梳子在母亲的头上轻轻的滑动，生怕太用力扯疼了她，也是尽量让头发少脱落。空气在安静的空间里来回流动，带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温暖。母亲微眯着双眼，一脸满足幸福。我对母亲的报答仅止于此吗?我在问自己，心的深处却隐隐作痛，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阳光下，母亲在风中晶莹飘拂的白发，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母亲。
那时，母亲有一头乌黑漂亮的头发，扎个辫子甩在腰际，左右摇摆，很是可爱;洗完头发，散落在后背如黑色的瀑布;剪短后，再来个流行烫，惹人注目。而如今母亲头发干涩，没有光泽。梳子受了阻力停下来，将我思绪拉回。原来是几缕细密的头发纠结在一起。我只好一只手按住母亲的头，一只手轻轻地捋顺纠结在一起的头发，用梳子梳几下。缠绕在梳齿上的头发，有白的，半白的，丝丝头发在阳光下像一道道银色的闪电，闪刺着我的瞳孔。那一刻，就看见了母亲的苍老。
阳光抚在母亲的发丝上，变成柔柔的银色。丝毫没有影响母亲在我心中的美丽。她还和从前一样，尽管皱纹驻在她的前额，尽管她的身躯不再挺拔，尽管她的皮肤不再紧致白皙，但她的笑容没变，依旧那么亲切，声音依然温暖。我在母亲的头发中，寻找到了流淌在梳子里的儿时母爱 。
那时候，母亲每天总是变着花样，给我梳着各种各样的发型，小辫子、短发、学生头、马尾，蝴蝶结、红色的发夹、彩色的头花装扮了我多彩的童年。想起小时候每一次母亲为我梳头，我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那时，母亲的头发乌黑茂密，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垂在身后。母亲将我抱起，扶住我的头，放在水盆里，手指在我的头发上抚摸揉搓，我笑着，挣扎着，溅起的水花，落在母亲身上，落在地上。我坐个小板凳，母亲坐在床沿上，梳子一上一下在我的头上流动，手指间、梳子里流淌着母亲最真切的爱，定格在我记忆的深处。
时隔多年，长大的我，突然发现母亲的苍老，一次次想起母亲给予我春风般的温暖。一缕缕头发从梳齿间滑落，仿佛一条温暖的小河流入我们彼此的心田，我对母亲的心贴的更近了。
(陕钢集团龙钢公司炼铁厂 文/ 陈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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