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被清晨的时光感动

说来惭愧，自从高中毕业后我早已丢掉了早起的习惯。近日忽心血来潮，重温当年路，早早起床。租房处离上班地方不远，我便缓缓行走端详清晨的世界。

推门出去，城市尚留浅黄的轮廓，像妇人刚睡醒的样子，慵容未妆。黑影闪动是环卫工人，他们是城市最早醒来的人，马路上、广场上甚至小巷子也有他们的身影。走近，只见他们弯着腰，神情专注，一手拿着托盘，一手迅速而又敏捷的搜寻。“刷刷”灰尘扬起，硕大的口罩遮盖了全部面容，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们似乎忘记了时光变换，在他们生命的季节里甚至也没有了春夏秋冬。有的是无声专注，一场夏日的雨在我心底酝酿，他们一转身就是一片清明的世界。

远处几只燕子在电线上装饰。叽叽喳喳，贴着地面斜飞猛然升至高空复又轻盈的落在电线上。不知道这些清脆的嗓音温暖了多少个春天。现在城市赋予它们另一种使命：一唱天下白的雄鸡。叽叽喳喳，熟睡中的太阳猛得一颤，抖落一身睡意钻出云层。纯净无杂质，一缕缕阳光瞬间洞穿昨夜的情怀，鲜衣怒马扑进生活。

马路中间的绿化带像我农村老家的羊儿遇到丰美的水草，步履矫健，大快朵颐，贪婪吮吸夏日的能量，生长得狂野带劲。满树黄花高高耸起抢眼极了，挺直的头颅可以窥见对面院墙内人家的心事。横阻中间的松树以及紫色不知名的树，留着齐齐的发型，一动不动恰似闲呆的情致。最底下闪动着许多小花，我亦叫不出他们的名字。红的，紫的，鹅黄的，她们神态机灵，随风往事般摇曳生姿。路上自行车、摩托车、三轮车、汽车、卡车由远及近继而由近及远驶过，偶尔一两声车鸣，在充满阳光的坦途上灿烂着一家人昨夜睡定前的梦想。

穿过马路，一片工地出现在我眼前。晨光中三三两两的民工陆续走入工地，不久塔吊伸展巨大的臂膀，城市的骨骼发出拔节出穗的声音。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梦，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卞之章的诗引领一种心情，我快步登上上班楼房的制高点，极目远眺。天空瓦蓝瓦蓝的，澄净的像一片湖水，看着看着我的眼睛也成了湖水。白云犹如羊群漫不经心的游荡。一群鸟儿翔过，追随楼群高低错落，你挨着我，我向前方，一直向西南延伸，直至我目光难以企及。

我想起了那个下午与当地一位上了年纪的叔叔聊天。十年前，西沙黄沙漫漫，是沙蒿的世界。一遇到刮风沙子张牙舞爪吹得人眼睛难以睁开。谁也不知道她何时才能改变了模样。短短十几年后，西沙任你千寻百觅也找不到农村的底色。此刻，我想化身一位诗人，吟诵劳动创造了美，有梦想石头上可以开出芬芳的花朵。

这时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我回到办公桌前，翻开书，阳光透过窗户追赶过来恰好照在书上，那些一行行字竟然熠熠生辉，我感到一股能量猛然传遍我的周身，滚烫，奔腾。

这个清晨时光走得从容，走得昂扬，书页翻过收藏了我平凡的感动。

（刘金虎，榆林市榆阳区巴拉素镇元大滩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