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桥

外婆桥

2012-02-22 16:02:37    70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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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亚妮

 我习惯性地登录了QQ,随意翻看着好友们的在线状态,看见弟弟的头像闪了一下上线了。外婆桥?正上大学九零后的他,QQ名总是情仇爱恨、风花雪月,今天居然换了“外婆桥”这么怀旧、深沉的名字,让我大跌眼镜。我想,他应该是想念外公外婆了吧!

 弟弟是姑姑家的孩子,他的外公外婆也就是我爷爷奶奶。我的爷爷是一位伤残退伍军人,新中国成立前夕受伤退伍,之后当了几十年村支书;我的奶奶是一位聪明贤良思想开明的贤内助。弟弟从小和我一样,每到寒暑假,都要回到老家,和我的爷爷奶奶一起,度过整个开心的假期。两年前,爷爷和奶奶在半年内相继离开人世,之后,在外上学的我们,便再也没有回到老家。

 我边揣测着弟弟的心思边回忆,悲从中来!

 弟弟改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名字,却重重击中了我郁积了长时间对爷爷奶奶,对儿时时光的怀念。这“外婆桥”的名字与我近日郁结的情绪迅速激烈反应,滚烫烫地从眼里溢了出来……

          回不去的家乡,那座外婆桥。
   
齐齐的窑洞,大大的院子,青石砌成的院墙,古老厚重的木门,院墙外墹畔边上一棵粗壮的老槐树。坡下清澈的小河从那座敦厚的小石桥底流过……依山伴水的山坡上,那曾经是我的家。
    傍晚时分,窑洞脑畔上白白的烟正袅袅升起,每天一班从城里回
来的客车招摇地响两声喇叭,便摇摇晃晃地停在了我家坡下小石桥的桥头上。车上蹦下来那两个必定先是我,再才是姐姐。

当我急切切跑上坡,到了院子外面墹畔上的时候,听到喇叭声的爷爷已经从大门里匆匆出来接应。“爷爷!”“嗳!”每回每回爷爷就那么响亮又愉快地答应着。我气喘吁吁地跨过高高的大门槛,跑到院子里的时候,奶奶也正掀开竹帘儿从窑洞里走出来。“奶奶,我们回来啦!”“嗯……”有多少回,这个时候的奶奶都红湿了眼眶爷爷奶奶的晚年,用尽全部的爱付出和守候,点点滴滴,一年一年。 
            是因为
要过端午节了吗?
是因为快要过端午了吗?弟弟才有了外婆桥的记忆?
爷爷听从奶奶的吩咐从石仓里舀出几升米,金灿灿亮闪闪的都是我们自家种的有名气的米脂米。井里担来清透冰凉的水,把米泡上一夜。青新的粽叶淡淡的散发着香味,晌午时分,奶奶和妈妈、姑姑们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很轻松就包好一个个有棱有角的粽子,分类放在桶里。

粽子有黄米的、江米的,都包着红枣。姐姐和弟弟不爱吃枣,奶奶再三嘱咐五姑姑要包几个全米的,用塑料线缠着才好认。到了下午,粽子就快包完了,爷爷开始准备柴火和炭,把火烧旺锅烧开了随时准备煮粽子。黄昏的时候,粽子的香味已经弥弥漫漫能飘到院墙外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们这些孩子,沉浸在这种为节日做准备的喜悦气氛中,看着大人们忙碌着,每时每刻就那么美滋滋的,或许根本不爱吃粽子,可是
心里乐开了花,呼吸着粽香气,在院子里在山坡上喊叫奔跑,不知疲倦……

       永别后的思念很长!
此刻的思念残忍的疯长,又仿佛把我拉回到那个晚上,我赶了一天的车回去和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奶奶做最后告别……又仿佛把我拉回到那个傍晚,爷爷不舍的眼神划过每个人的脸之后黯淡下去黯淡下去,我手中他的手慢慢变凉变更凉……
   
思念已经逝去的人,是一种到不了,回不去,悬空虚无,又深刻实在的绝望。
    多年来每次的挥手告别,在两年前结束。结束在短短几个月内我人生中最惨痛的那两场葬礼上。泪水,泪水,泪水!尘土,乡亲们,唢呐,烟火,引魂花,梦魇
……那两次的葬礼中,披麻戴孝的我尽情流着泪大声念着悼词,一次又一次把再见读成永别。
多少次从梦中哭着惊醒,又有多少次落寞的惊心!
弟弟的心,我懂!
   永别后的思念很长很长,却再也没有了方向
……(编辑  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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