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年做小工

难忘那年做小工

2014-07-04 09:50:57    21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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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九月初了,可是陕西的天还是热得让人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坐在电脑前忙活了一早晨,最需要的就是站起来,直直腰,因此爱站在窗前,看外面骄阳似火。
    离办公地点百十米远的地方,是单位正在建设中的员工公寓楼,楼内外发出的电钻声、搅拌声、敲打声,营造出了热火朝天的施工场景。放眼望去,几十位建筑工人头戴安全帽,或在吊篮中处理高层外墙,或在堆砌地下排水管网,或两三一组挖土、铲灰。我看不到他们的汗是以什么方式流下了的,但是,我从他们或敏捷或迟缓的动作中感受得到,这种天气干重体力活真不是好事。
    看着师傅们卖力地工作,我回想起了自己在1993年7月打工挣得的第一笔工钱,110元钱,在现在来看,这点钱拿着不敢出门,可对于刚走出校门的我来说,似乎品尝到了做“有钱人”的滋味,拿着11张崭新的大团结,我高兴地对父亲说:“老爸,下班请你吃羊肉饸饹!”
    说到第一份工作,其实是父亲一手安排的,那时,父亲离休在家,却因为有一手养花的好技术,被市公园聘请当技师,而我刚从学校出来等待分配,父亲看我一天到晚躲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是听录音机就是瞎写乱画,征得领导的同意,作为“小工”我开始跟着他学习花卉种植,月工资80月,奖金另算。由此,我的人生阅历表上结束了学生时代。
    7月的关中大地,火辣辣的热,每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妈叫起来吃早饭,然后蹬着姐姐出嫁后留在家里的凤凰26加重自行车与父亲骑行近20多分钟到单位,一天两个来回。途中一段千米多长的陡坡让我至今对它“念念不忘”。每到坡下,推着车子的我,晒蔫了一样,头上的遮阳帽随意地扣在脑袋上,抬眼一看,总是还有那么长一段路,两旁零零星星的几棵杨树,起不到一点遮阳的作用,不知是缺水抑或是太阳晒的,比我还无精打采。风,是没有的,有的只是路面似有似无的热蒸汽,身边不时驶过几辆三轮车,突突突的声音和排出的尾气,让人顿时感到闷、憋、烦。这时,父亲总会停下来对我说:“别急,慢慢走。”上了坡,人立即有了精神,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进了单位大门。
    这时,浑身上下已然湿透,换身衣服,就开始工作。父亲和我负责公园四五十亩园区花卉的摆放、浇水和修剪,大大小小三四千盆,既有草本也有木本。天热,一天要浇水两到三次,父亲怕我干烦了、晒怕了,经常让我躲在花房里面看书,自己却一手拎一个水壶出去浇花。有一天,我实在是热的不行,想着父亲一会回来还要浇花房这边一千多盆花花草草,该多累呀,于是拿起放在地上的水管,打开水龙头挨个给花房前后、花架上的每盆花灌得满满的。父亲回来一看,气得直喊叫,“谁让你用自来水浇花的,水质那么硬,几天花就浇死了。”满以为能得到表扬,却挨了骂,心里不服气,父亲看出我的不满,对我说:“干活要认真,今天图省事把花浇了,明天花有病治起来相当麻烦。咱辛苦播种育苗、分栽上盆、避荫缓苗,不就是想让每盆花都能含苞待放,赏人悦目。”父亲说完,转身开始把花盆里的水挨个倒掉,看到这,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在父亲后面开始纠正错误。
    那年七月好像在跟我作对一般,雨出奇的少,偶尔雷声大作,却带不来太多的雨水,我只能一壶一壶拎续存在水池的水浇花。浇完花后,父亲也会带着我在园子里对一些灌木进行修剪,手也经常被指粗粗细细的枝条划破,至今手背上还有一条伤痕印证着那段记忆。
    最开心的时刻到了。那天,刚到签到处,出纳就对父亲说:丁师傅,今天发工资。听到这个消息,父亲笑眯眯地说:  “麻烦先看看我姑娘发多少。”“110块。”
    “110块,好多呀!” 我乐不可支,出纳把崭新的11张大团结交到我手里时,我禁不住喊了出来。
    那天,我请父母吃了一顿当地的小吃——羊肉饸饹,父亲的笑一直挂着脸上,母亲说:你爸爸以为你坚持不下来,这天又热、活又累,没想到你还真可以。再后来,我为自己买了两盘郑智化的磁带和一本《基督山伯爵》,花着自己用汗水挣来的每一分钱,我的心情快乐又自豪。
    一晃20年过去了,我先后在国有煤矿从事过地面变配电工、手选工、司磅员、付煤员,统计员、宣传干事等工作,可是无论岗位怎么变,唯一不敢变和不能忘的就是那年七月父亲对我的谆谆教诲,学会自食其力,学会自信坚持,学会散发激情与昂扬的斗志!
 

    (陕煤彬长小庄矿业公司 丁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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