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麦子黄

又是一年麦子黄

2014-08-04 10:00:07    38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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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端午刚过,渭北大地,一片金黄。空气里弥漫着麦子熟透的清香,布谷鸟不时地催叫着人们,又是一年麦子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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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长大的80后孩子们或许还有一丝印象,当吃完香甜的桑葚,不久就要割麦子了。农谚道:小满葚子黑,芒种割大麦。记得小时候,麦子快黄时,父亲总要准备几件事情。一是在街上买几顶新草帽,准备农忙时防晒用;二是把镰刀刃在磨石上蹭地光亮,磨刀霍霍向麦浪。三是联合几家人把碾场平整好,并约定好各家的碾麦时间。一切就绪好,静等收割。学生们也会放几天假,各自回家帮忙,此称之为“放忙假”,现在好像取消了。我小时候问我母亲:“为什么要给我们放忙假,我们小学生,回来也帮不上多大忙!”母亲笑着说:“傻孩子!放忙假不光是给学生放假,也给老师放假,因为老师们也要回家收麦子。”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农村的老师不光教书,还务农!
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出嫁的女子每年到麦子黄时节,要带上绿豆糕、点心或其他礼品回娘家一趟,看望父母,俗称“看麦黄”。大概有农忙将至,女儿回家看望父母,再看一下今年的麦子成熟情况,看粮食是否丰收之意。民以食为天,农村人关心的就是粮食。“看麦黄”的女子们来回穿梭于农田的道路上,仿佛拉开了三夏大忙的序幕。
还有一群不得不提的特殊人群,他们头戴小白帽、一个蛇皮口袋绑在镰刀上并扛于肩,口袋里装有被褥和口粮。有的还留着山羊胡,黝黑的皮肤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艰辛。麦黄季节,他们穿梭在关中平原麦地的角角落落,个个都尽情地挥舞着镰刀,谱写着他们的勤劳和朴实,他们就是“麦客”。麦客们大都来自甘肃、宁夏一带,每年麦熟季节,他们外出走乡到户,穿越关山,汇成八百里秦川蔚为壮观的麦客大潮,形成了西北地区独特的地域文化现象。随着农业实现机械化后,收割机将麦客们取而代之,勤劳、朴实、憨厚的麦客们从此消失殆尽。
麦子收割完毕,烈日下暴晒几天,运到碾场里均匀地平铺在地,便可以开碾了!我们叫做“碾场”,碾场的工具就是拖拉机后边带一个大碌礎,在平铺的麦子上来回碾轧,到达脱粒的效果。每一位拖拉机司机手上都会戴一块手表,目的是方便各家的碾麦计时,好按时间收费。碾场司机们的手表对我记忆尤深,以至于我很长时间都误以为是开车的司机都必须戴手表。一家碾场,几家帮忙。碾场是由带大碌礎的拖拉机司机开始的,人们纷纷拿上铁叉挑起刚碾轧过的散堆的麦秸,在半空中抖落,来回翻腾,力求将每一颗麦粒脱出,汗水一滴一滴地洒落在麦场上。大人们在碾场上忙碌着,孩子们则在一旁嬉戏玩耍,有的甚至还在麦垛上睡着了。天空的布谷鸟依旧叫着:算黄算割!算黄算割!
     又是一年麦子黄,渭北的麦子也黄了!勤劳的人们依然上演绎着亘古不变的程序,收获着三夏农忙带来的丰厚大礼。
虽然家乡好多年已不种麦子了,我还是忍不住给父亲打电话,说麦子黄了。电话里,父亲仿佛又回到了收麦的场景,尽情地给我回忆着过去三夏农忙的点点滴滴。
又是一年麦子黄。“看麦黄”的女子已不见了踪影,穿越关山的“麦客”也已杳无音信,唯独碾场的“碌礎”还在场边静静地守往。段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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