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鸭的影子

小黄鸭的影子

2015-01-14 14:40:48    119次点击               发布者:寒雪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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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祖琼
    每天长时间地面对着电脑工作,任何一张图片作为电脑桌面背景,时间长了都会出现审美疲劳,只好频繁地更换。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一只小黄鸭和它的影子,便将它定格,从此不再换过。简单渐变的暗黄色背景下,一只小黄鸭努力向前奔跑,夕阳的光辉将它的影子投射在前方,拉长、放大,变成了一只天鹅。它义无返顾地奔跑,它一定在暗暗发誓,就这么一直不停地跑着,总有一天,就会变成自己看到的那个影子的样子。
不上班的日子,我喜欢悠闲地走在小城的大街小巷,步履不再匆匆忙忙,不再着急下一站该去哪,该干什么?不赶时间,不办急事,脚步就变得轻松,甚至有些盲目。沿着河滨的大道往前走,可以一直走,因为是环形的,走一圈不过瘾可以再走一圈。眼睛可以不看路,脚下都是平坦的。大脑可以暂得片刻安宁,思绪也可觅得一时清闲。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耳旁挥之不去的车声人沸,走着走着竟然满眼霓虹,夜的黑幕不知在何时已将我笼罩于夜色之中。突然遇到一个熟人,免不了几句寒暄,被问之近况,如实相告。于是在对方满脸的笑意之中再次信步前行。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回家的路口,一个朋友奇怪我怎么会每天出现在这条街道上,说:“你不是......”“哦,我住那里。”看着对方一脸的惊诧表情,我赶紧解释:最近刚搬到那里。说话时原以为会感到几分自豪,话出口却有几分底气不足。原来在朋友们心中我已经被定格在了那个遥远的小山村,突然来到城市生活,彼此都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之前每每被问起乡村的生活种种,我都笑面以对:挺好的,空气清新,心情愉悦,没什么压力,和周围的人关系挺好的,一起住久了都快成了亲人了......于是听惯了旁人抱怨的朋友便觉奇怪,乡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可是为什么人们都还是争先恐后地往城里挤呢?你什么时候回城呢?
    回城干什么呢?居住还是工作?买房子吧?没钱!工作调动吧?没路!十几年了呆在乡下,也已经习惯了,也就不折腾了。
    儿子一出生户口也就落在了那个小镇,在小镇上长了四年,终于可以一个人拿着几张零钱穿梭在街道上仅有的几家小商店里买几样小零食、小玩具了。和街道上的一群野孩子蹲在路边的草丛里逮蛐蛐,在活动中心院子的花坛里玩泥巴。每天眼睛一睁就出门玩耍,太阳落山也不愿回家。街道上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阿姨婶婶都认识他,跑哪里玩也不担心会跑丢了。
    可是每次带孩子回一趟城,就发现儿子既新奇又紧张。没有了往日的快乐,取代的是恐惧和不安。一开始不敢玩摇摇车,不敢上蹦蹦床,不敢和陌生的人讲话......到后来见什么都新奇,住宾馆要选有电梯的,玩游戏要去儿童世界,吃东西要进肯德基。因为觉得长时间呆在乡下,难得进城一趟,儿子提什么要求都尽力去满足他。眼瞅着该上学了,城里的孩子早早地就报了一大堆的兴趣班,什么钢琴啦,美术呀,书法什么的,而我的儿子那个时候还在路边玩泥巴。有时候在心里暗暗一对比,感觉挺酸的,觉得对不住孩子,让他输在了起跑线上。
    不仅仅是几岁大的孩子向往着城市里五彩斑斓的生活,对于我们自己而言又何尝不希望生存的环境更优越一些呢?曾几何时,我们进城来去匆匆,出发前便想好了第一站到哪,做完什么事情后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地点,最后还要匆匆地去车站赶车,很多时候忙得来不及停下来吃口饭,歇个脚,更无暇驻足欣赏城市里日新月异的变化。能在城里小住几天便是非常幸运的事,只是花着心疼的钱还住不舒服。遇到了节假日,去迟了还不一定有地方住。
每次坐在汽车里离开城市,看着车窗外悠闲的人们把大把的时间挥霍在城市里面,就羡慕的不行。很多时候都在想,等我老去的哪一天,也可以这样漫不经心地逛着,走马观花,闲庭碎步。很多时候我就想成为那样的人。
    没有等到老去,突然有一天我就成了那样的人,在城里的某个小区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在某栋高楼上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于是每天就在这两个房子之间奔来跑去,虽然每天也掐着时间赶,却少了急迫和仓促。没有闲庭信步却也赶得安然和踏实。孩子虽然上了城里的幼儿园,但放学后接回家关在那扇铁门后,少了伙伴,缺了欢乐。
一个人在街头走走停停,听车鸣人嘈,看万家灯火。一个人和一座城,无数的擦肩而过的人和无数个亮着灯的窗,无数个故事在夜色中悄然无息地酝酿。川流不息的人们脚步从容,在天黑的时候有一个目标,无论是豪宅亦或陋室,不管是别墅还是小窝,一直朝着那里走,心里不发慌,脚步就不会急迫。
    我就那么一直不停地走着,各色闪烁的霓虹拉长了我的身影,我想起了那只拼命奔跑的小鸭子,发誓要成为心里想成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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