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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省职工艺术节征文获奖作品展：母亲二三事
2017-12-21 12:54:26 3017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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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康峰）
请吃饭
大年三十，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王铮亮的《时间都去哪了》刚唱一半，母亲就唏嘘不已：唉呀，这歌词谁写的，写得这么好。对我说，儿子呀，你不是也经常写东西嘛，你给咱也写一个这样的好不好？唉呀，我的娘呀，你儿子整天写的是八股文，哪里有这么好的文字水平和情趣雅志呀。完了又和我说，儿子，你哪天要是能见到写这个歌词的人，你一定要请他吃个饭，这歌词写的太好了，人一辈子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去年秋收，我回家帮忙。现在收玉米都是机械化，父母就站在地头边看边等。收玉米棒子、秸杆粉碎、深埋，种小麦，全程机械化，收和种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母亲一脸的诧异加着幸福，又嘱咐我，以后有机会见了发明这个收玉米机子的人，一定要请他吃饭，太伟大了，这让农民一下子不受累了。我赶紧诺诺。
作为一个地道的农村孩子，我理解老人的感触。收玉米，是最辛苦的农活之一：掰玉米棒子，人要穿行在二米高的玉米林中，玉米叶如刀子，割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全是伤，闷热导致汗水浸蚀，伤口蛰疼；砍玉米杆，一直弯着腰，挥舞着短锄，每挥一次，砍倒一根，一亩地下来，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扎捆，大了抱不动，小了浪费人力，就得不大不小正合适才行，稍不留神，锋利的玉米杆就有可能在手上割一道口子；抱捆，沉甸甸的玉米杆，五六十根一捆，就扛吧，一直扛到地头，甚至更偏远的地方。而所有这些，还只完成了秋收，夏粮的播种还没有开工呢。所以，现在的机械化收割和播种，确实让农民省心省力。
去看病
一次，我身上长了几个红痘痘。回家光膀子时，母亲看到了，赶紧问我，你身上长的啥，疼不疼。我说不疼，没什么感觉。老太太急了，说不疼不痒才是病，你赶紧到医院去看看。又有一次，我胳膊上长了一个包，母亲看到了，又问我疼不疼，我说有点刺疼。母亲一下子急了，拉着我就要去医院，我说你不是说不疼不痒才是病嘛，这次疼了呀。老太太想了半天，憋出几个字来，我却记了一辈子：长在儿身上，疼在娘心上。
随着工作岗位的调整，我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经常熬夜。有一次，连续加班几天，脸色不好。回去看她时，老太太心疼得不行，就告诉我一句话：身体是你自己的，你那工作，能干就干，干不成就辞职，啥都没有身体重要。
价值观
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农村妇女，识字不多。但是从小看的书，听的故事却是《岳飞传》《三国演义》，看的秦腔多是《赵氏孤儿》《周仁回府》《金沙滩》这些宣扬忠义的老戏，这让她有了自己独特的是非观。一次，和我一起看老电影《回民支队》，看到一半扭头对我说：儿子，如果有一天，日本鬼子把我抓去了，我直接就自杀，不给你添乱，你就放心打鬼子吧。又告诫我，如果日本鬼子来了，你可不能当汉奸，你要是当了汉奸，我会把你抓起来，亲手把你送给政府法办。我问母亲，那你抓我送去法办，你心里不难受？母亲说，难受，我身上的肉，我怎么能不难受，但是你做了对不住国家的事情，我不能因小失大。
母亲很尊重有文化的人，尤其是老师和医生。我们家的老邻居，一个我称爷爷的长辈，是一位农村的老中医，一辈子救死扶伤无数。去世的时候，四里八乡的人都来送行，流水席摆了两百多桌。母亲告诉我，你看你许爷爷，这一辈子多光荣，你长大了，要么当医生，要么当老师。我问为什么，母亲说，这世上三百六十行，哪一行都好着呢，但是只有医生和老师最伟大，因为医生救人的命，老师救人的心。
共产党
母亲是大地主家的后代，祖辈曾经是富甲一方的乡绅。因此在整个中国革命过程中，尤其是刚刚建国后几十年，母亲的家族四面楚歌，举步维艰。甚至我的几个舅舅无法上大学，无法参军。但这丝毫不影响母亲对于共产党的敬仰和爱戴。
前几年和母亲聊天，聊到当时党员干部队伍中出现的腐败现象和消极倾向时，我恨的牙痒痒。母亲却说，不能以偏盖全，多数人都好着呢。还告诉我，你看现在政策多好，尤其是对农民，现在特别好。早几年开始不交粮了，现在不但不交粮，种地还给发补贴。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事，农民种地就纳粮，就是古代皇上登基，也就是免上一年两年粮，你看共产党多好。母亲又说，现在把村里的路也修了，还装了健身器材。60岁以上农村人每个月还发点零花钱，有了合疗，看得起病，老人病了，子女们不再像以前为了承担医药费打架。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事呀。
这就是我的母亲，简单的，可爱的，质朴的母亲。（此文获陕西省职工文化艺术节征文二等奖 张康峰）
作者简介：张康峰，男，七十年代生人，陕西兴平人，现供职于陕西柴油机重工有限公司。喜欢文字四十载，尝试写作三十年，发表作品二十篇，常交往者十余人，真知我者二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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