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周养俊:塔城有个老风口

主席周养俊:塔城有个老风口

2016-07-08 11:38:46    627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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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就知道新疆有个“老风口”,风大得吓人。到了新疆塔城,才知道“老风口”的险恶非同一般人想象。
    “老风口”地处塔城地区西北部,位于额敏县与托里县之间,是塔城盆地通往乌鲁木齐的必经之地,是一处令人生畏的风口。长达20多公里的老风口路段,常常刮起十级左右的大风,夏季飞沙走石,冬季大风则卷着积雪向来往车辆横冲直撞,道路经常被一米以上的大雪覆盖,使车辆受阻,造成人员伤亡。老风口成了当地公路交通一大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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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风口的位置也很独特,两山相夹,一股股劲风从山峦两侧咆哮着吹向老风口,吹向库鲁斯台大草原。塔城,这个地处祖国西北角的县城,就被老风口挡在了角落。后来从塔城划分出裕民、额敏两座县城,使被老风口封住的县城多了两个。在九十年代前,从塔城到克拉玛依的后山公路没有修通,塔城、额敏、裕民三地和外界的联系只有通过老风口来完成。尤其是冬天,去塔城的客人、工作的人们、出门求学的孩子、,统统被老风口阻在托里县,隔着短短的几十公里路,人们翘首以盼,想进来的人进不来,想出去的人出不去,一段公路阻碍了多少人回家的路。
    老风口偏东的大风始于每年的8月下旬,终于翌年的5月中旬。据史料记载,在老风口,冬季的大风日,每月平均都会出现15天左右,风区平均风速9米/秒,最高风速高达每秒40米,风速之高,移雪量之大,世界罕见。
    2015年5月11日下午,我随边防邮路万里行采访组来到这里,恰逢难得的好天气,风和日丽,暖暖的阳光照在老风口入口处刻有“老风口”三个字的大石头上。 对于老风口难得的温情,常年奔波在这条邮路上的塔城县邮政分公司驾驶员刘壮说,5月份这样的好天气太难得了,而这难得的好天气是与近年来自治区和塔城地区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在老风口植树造林,对老风口进行生态综合治理有极大的关系,目前,老风口生态综合治理工程完成生态造林9万多亩,有效遏制了狂风积雪对公路交通运输安全的威胁,尽管这样,在冬季穿越老风口依然是件艰难的事情。
    刘壮已经48岁了,至今他都记得1994年7月28日,这一天,师傅带他第一次开着邮车从塔城到克拉玛依走这条330公里长的邮路。
    那时,刘壮还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跟着师傅跑这么长的邮路,他说不出激动还是兴奋。这条邮路始发点是塔城途经额敏交接邮件,再到托里庙尔沟交接,之后直奔克拉玛依完成单趟邮路。 
    “那天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晰。”回忆起第一次跑这条邮路发生的事情,刘壮仍记忆犹新。师傅带着刘壮从塔城出发,在额敏县交接完邮件后将车停在马路边,嘱咐刘壮下车捡些大石头放在车上。刘壮很纳闷为什么要装大石头在车上,询问师傅时,师傅笑而不语只是告诉他到时间你就会明白的。
    因为装了不少大石头邮车显得有些沉重,一路前行来到了即将进入老风口的地方,师傅带着刘壮将大石头一块块地压在厚厚的篷布上。进入老风口,呼呼的大风虽然隔着玻璃还是让人觉得压抑,刘壮这时候才明白师傅让他装石头的用意,一来将篷布压好不至于被吹开将邮件刮走,二来可以增加车辆的重量,在大风中走的稳当些。
    “八九级大风在这里是常见的。”刘壮说。那天刘壮和师傅遭遇的就是9级左右的大风。
    如今师傅已经过世,刘壮在这条路上已经坚守了20多年,小伙子成了中年人,他所开的绿色邮车换了一辆又一辆,车是越来越好了,可是经过老风口依然是他最紧张的一段路,每当过了这里刘壮总是习惯性地和家人联系一下,报个平安。
    20多年的时间里无论春夏秋冬,塔城至克拉玛依这条邮路上总是有一辆绿色的邮车行驶在寂静的大山里,风雨无阻。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塔城县邮政分公司52岁的驾驶员阿不都拉.斯地克正在检查邮车打算出班了,车辆检查好之后他又最后检查了自己的“四件宝”。这四件宝分别是干馕、铁锹、手电筒和棉大衣。20多年阿不都拉的邮车上总会有这几样东西。
    老风口夏天风大,下车得在身上栓根绳子,冬天更是令人生畏,风借雪势,雪助风威,公路沿线瞬间就变成白茫茫的雪海,混沌一片,能见度几乎为零。
    阿不都拉的“四件宝”在冬天更是经常派上用场。
    1996年的冬天,阿不都拉从塔城出发前往克拉玛依,上午11点就进入老风口了,可是到托里县交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依然不见阿不都拉和他的邮车出现。那时候因为没有手机,阿不都拉平安到达托里县邮政交接邮件时总会给家人打个电话,收不到阿不都拉平安电话的家人更是焦急万分。
    阿不都拉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原来阿不都拉进入老风口后,风雪越来越大,车没办法走,人更是下不了车。风雪肆虐,一切被阻挡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阿不都拉和押运员坐在车里,除了风雪声似乎与世隔绝。处在暴风雪中,极度的寒冷和窒息感,会在短时间内击溃一个人的神经,阿不都拉和同伴想尽办法去打破这种窒息感,说话聊天,回忆过往。车上的四件宝成了救命的东西,馕饼变成世界上最好的食物,铁锨、电筒让他们心存希望。
    5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终于听到了有人的声音,公路道班房(现在的老风口抢险基地)的工作人员赶来救助他们出去,这时候的积雪已经有一米多厚,车辆几乎快被埋起来。7点多阿不都拉和他的邮车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才走出老风口,8个多小时的风雪侵袭,考验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他们的意志。
    多少次在生死风雪线上遇险,阿布都拉早已记不清了,也很少向家人说起。直到有一天,他的孩子得知一位同学的父亲被老风口的严寒夺去了生命时,才知道自己父亲工作的环境是怎样的艰险。孩子拉着爸爸的手哀求爸爸,要爸爸一定不要再跑这条线路了。望着孩子满眼的担忧和期盼,阿不都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工作需要,没有事的。转过身去这位刚强的维吾尔族汉子眼圈却红了,他每天出车家人的揪心他何尝不知道?可是为了工作,不去行吗!
    阿不都拉坦言,在这条绵延20多公里的生死风雪线上行驶,“敬畏”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写照。畏惧的是这条邮路的凶险,敬重的是自己的职业。“既然选择了做一名边疆的邮政网运人,就应该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对他而言,邮车上承载的,是边疆民众和守疆官兵寄往远方的爱。
    和阿不都拉、刘壮一样,邮政人就这样在寂寞的大山里、在凶险的老风口,在无数条艰辛的邮路上书写了自己无悔的青春。
    这样的邮路,谁都可以不走,可是邮政人没有理由说不走,我们只能期待“老风口”生态环境、自然条件的改善,使“老风口”的风量减少、风力减小、时间缩短,同时,邮政职工的福利条件也得到相应提高。
    当然,这只是我们良好的愿望。我们希望能变为现实,而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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