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席张翟西滨:油菜飘香

副主席张翟西滨:油菜飘香

2016-01-07 11:43:42    2461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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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那会儿,春季出工,总能路过一片齐腰高、鲜艳的油菜花地。社员告诉我,这可是大伙儿的食用油啊!
  每当遇到天气变化,油菜花地总会给我带来迷人的景色。温暖的午后,和煦的阳光照耀大地,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新、安谧。视野开阔,麦苗泛波,金黄色的花儿见你笑,蜜蜂蝴蝶冲你舞;有时,若遇天空漫不经心的袅袅薄雾,它们时而朝着油菜花地轻盖,时而卷帘飘移,仿佛要把整个油菜花地掳走;蒙蒙细雨,柔柔地洒落花端,凝聚成晶莹剔透的露珠,把油菜花妆扮得水灵诱人,那露珠像是独占花魁,稳住花的芳心,不让他人把花心带走。更可贵的是,油菜虽不是瑞草芝兰那样的奇花珍草,没有玫瑰花那样的娇媚含情,没有芙蓉牡丹般的婀娜富贵,但在生机盎然的春天,油菜花呼应着洁白的梨花,粉红的桃花,在春光里,相互映衬,勾勒出一幅世外桃源般的乡村画卷。
  油菜可食,全身皆宝。嫩茎下锅拌面,白中滚绿;菜汤甘苦清甜,余味留心;稍老的油菜花杆,切细腌成酸黄菜;油菜籽成熟后,晒干榨菜油,棕黄通透,特别是关中人用它来炸油饼、烙葱花饼,香酥可口,嘹扎咧。
  队上榨油和分油,那可是男女老少眼巴巴的奢求与渴望。那年月日子恓惶,炒菜几乎不放油,即便招待客人,也是“蜻蜓点水”,买一斤油吃半年,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咧。由于黄土高原土质、气候、环境等自然条件较好,每年我队的油菜地面积不大,长势不错。油菜进场畔,社员们就精挑细选,晾晒码垛储存,宛如小米粒般的黑色油菜籽,金贵得很。等到农闲时,由生产队来榨油换油吃。一般有两种方式:其一,可拿到油坊直接兑换,一斤按三两几兑换找差价,但油渣饼要归油坊,等于偿了钱。其二,亦可给油坊工钱,进行压榨加工,油和油渣饼全部收回,油渣饼是上西瓜地的绝佳肥料,种出的西瓜味甜品相好。我队基本按后一方式压榨,比较划算。
  一次,大清早我坐队上的马车到20多里外的马庄公社宜都村油坊去榨油,这是我插队时唯一的榨油经历。油坊里有槽型榨油机,极其简陋,工艺粗糙,先是在一口大锅里不停进行搅拌,等到油菜籽半生不熟时进行包裹,反复压实最后形成一个饼状。榨油时把压好的菜籽饼一层一层压实码好,并用锤子自上而下用力打压结实牢固,四周还要上好螺丝,手推式进行转圈运动。不一会儿,澄黄清亮的菜油就从缝隙中被挤压出来,顺着槽子流到油桶里,头油忒香也稠,是上等的好油。压榨出的油香气扑鼻。忙活一天,一大车油菜籽才压榨成一大桶多一点,我们满载而出,轻车归途。后晌回到场畔,嗬,社员早已在此守候,仓库门前,人头攒动,瓶瓶罐罐,排列有序,按乡俗压榨好的油,立马对应花名册分户到人。瞧,那原始手提的分油器皿,按1斤、半斤和一两计量划分,我们知青每人分六两油,先打半斤再补一两。我留意到,有时打油,油从瓶口漏斗外溢,个别社员都会习惯性用食指将溢出的油往瓶里刮抹,惟恐抛洒一滴油,那惜油如金的点点滴滴,至今滋润着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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