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开出的一朵花—感读刘章建散文集《行走的记忆》

尘埃里开出的一朵花—感读刘章建散文集《行走的记忆》

2013-10-11 10:40:02    65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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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庆

 刘章建先生是位写人记事的能手。他的叙事散文,写的都是些平民百姓草根人物的平凡事琐碎事,篇篇接地气。作者内心真挚的感情在细腻的叙事中得到真实抒发和自然流露。

刘章建的文章,真实记录了时代变迁下个体的心灵轨迹。无论是乡村小人物,工厂的故事,还是家人邻居鸡毛蒜皮,都能被他津津乐道。平平凡凡的从业者,在他的笔下,都自有一套行业的技艺和精神,像一台大机器上的一枚枚螺丝钉,各自发着自身的光和热,无论是靠一手蒸馒头好手艺而评上厂劳模的刘贵财,还是因剧中扮演带头抗洪的村长一夜成名获工友信赖被选为班长的黄翔,抑或那位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看大门的老乡唐生智,以及经年累月追赶花期的养蜂人,甚至还有磨刀人老王、民选村长“破烂王”、摆小摊的老夫妻俩、钟点工建秀和她男人……不同的从业者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用勤劳、聪慧、善良等美好的品质,构建着一方天地。即便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各色人等,每天也在按照他们自己的逻辑和活法,脚踏实地地运转着。这些小人物星罗棋布在社会的角角落落,每天发生着大大小小的家长里短平凡故事,丰满了这个时代,让整个世界弥漫着俗尘烟火与人情况味。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寻觅素材时,把触角放得很低很低,用张爱玲的话说,“一直低到尘埃里去”,这样接地气的选材因显生气而聚人气;而在立意时却能提升到一定的高度,写出来的作品便犹如“尘埃里开出的一朵花”,赏心悦目,沁人心脾,迸发出正能量。我觉得这是刘章建先生写作的高明之处。当代文学或许并不缺乏以书写历史为姿态的宏大叙事,却需要这种从“小”处着手的真实记录。以诚实原则来面对当下、书写当下,这或许是文学能够真正影响历史之所在。

生活是文学最好的素材库。刘章建善于从生活中深掘出一口属于自己的文学之井。他的作品,扎根现实生活,写作视角倾向于人生本色,文字质朴平实,不粉饰不雕琢,情感真挚细腻,字里行间透着真性情,虽然没有紧张的情节,没有文字的煽情,但通篇弥漫着淡淡的情思,读来让人心生感动,又蕴含着深沉的哲思,令人回味。譬如《生命的本真》一文,作者从看风看树中,看清了生命的本源,并由物及人,得出了人类应该像树们一样,承受苦难,坚守信念,抓住机遇,美丽人生这样深刻的道理。像这种既注重生活真实又能赋予作品深层内涵的追求,无疑会给作家的创作注入脱俗的品质。如此充满哲思的文章在这本集子里随处可见,作者是用心在写自己的生活感受和所见所闻所思,创作姿态尤显真诚。

    刘章建很注重细节的描写,细节是刻画人物的有力武器,通过细节刻画人物,能让人物鲜活有力,性格清晰可见,它对于作品的感染力极为重要。你看刘章建在《戏母》里是怎样描写“戏母”秉章老汉的:

    秉章老汉矮个、光头,细嗓,精瘦,老脸遍布黑斑,有点酒糟鼻。雨天时戴一副塌腿老光镜,后面用线栓着,扑踏扑踏老跑村支书家要报纸看。支书女人和他同辈,瞧见他浑身泥浆,就秧他:

  “咳,谁家磨槽里的驴子蒙眼都没摘就跑这来了?”

  秉章老汉早被她奚落惯了,只站在门口,委屈地说,

  “快入冬了,曲曲还没影影哩。”

  我们那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入冬交九后,伺麦子冬灌一毕,春节要耍社火的戏折子就得赶紧排练了。能不能上戏,可是他秉章老东西说了算。支书老婆早闪身里屋寻出一叠套红框框的报纸递过来。秉章老汉一个趔趄,急忙冲上石檐坎:

   “慢些点慢些点,看别让碎雪把纸神神弄日塌了。”

说着撩开衣裳前襟,露出满身的肉皮和筋骨,把些报纸贴身掖在胸前,复放下衣裳,用双手交叠压住,就像猪八戒捧着罗汉肚一样,下了三级石檐坎,在绵绵的碎雪沫中瑟瑟摇摆走了,空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散布在薄雪里,越拉越长。

读完这段,一个瘦小、邋遢的糟老头的形象跃然纸上。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就能成为村里公认的“戏母”呢?原来,虽然秉章老汉其貌不扬,却是位爱戏如命、视书如宝、求知若渴,集编剧与导演于一身的乡村戏班“艺术家”。   

刘章建的文章,注重故事性的强调,善于从现实生活中提炼出那些极能够触动人灵魂内核的动人故事,大多数的篇什都经由具体的生动人物来完成,不是停留在浮光掠影的扫描上,而是纵向深入、挖掘个体的真实感受。叙事性散文一般很受读者的欢迎,之所以受欢迎,就因为它的故事性。通过故事元素,从点到面,以小见大,增加了文章的趣味性和可读性。

平淡人生舞精彩,凡尘小事也有歌;书写草根接地气,激发社会正能量。这是我拜读刘章建先生散文集《行走的记忆》后得出的一个大致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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